感慨岁月流逝的诗词: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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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在《活着》里说:“没有什么比时间更具有说服力了,因为时间无需通知我们就可以改变一切。”
时间是一把无形的刀子,一点一点的让我们发生变化,在还没有明显感知的情况下,一年又一年,转瞬即逝。
花开花落,人来人往。
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时间。
感慨时间的,除了我们,还有古人。他们通过一首首诗词,抒发自己对时间流逝的情感。我们,他们,都希望愿不负岁月,未来可期。
《蝶恋花·阅尽天涯离别苦》
——王国维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
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暮。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王国维(1877年—1927年),字伯隅、静安,号观堂、永观。浙江海宁盐官镇人。清末秀才。
我早已历尽天涯离别的痛苦,想不到重回故地时,故人已如花般凋零。忆当时与她花下别离,相对无言,只有离愁别绪噎胸间,现在只剩绿窗青天如故,却已非当时风景了。想在这萤萤孤灯下细诉相思,细诉别后的相思。可是,一点点新的欢愉,又勾起了无穷的旧恨。在人世间最留不住的,是那在镜中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和离树飘零的落花。

《临江仙·夜登小阁忆洛中旧游》
——陈与义
忆昔午桥桥上饮,坐中多是豪英。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陈与义(1090-1138),字去非,号简斋,汉族,其先祖居京兆,自曾祖陈希亮迁居洛阳,故为宋代河南洛阳人(现在属河南)。
回忆当年在午桥畅饮,在座的都是英雄豪杰。月光映在河面,随水悄悄流逝,在杏花的淡淡影子里,吹起竹笛直到天明。二十多年的岁月仿佛一场春梦,我虽身在,回首往昔却胆战心惊。百无聊赖中登上小阁楼观看新雨初晴的景致。古往今来多少历史事迹,都让渔人在半夜里当歌来唱。
《折桂令·客窗清明》
——乔吉
风风雨雨梨花,窄索帘栊,巧小窗纱。甚情绪灯前,客怀枕畔,心事天涯。三千丈清愁鬓发,五十年春梦繁华。蓦见人家,杨柳分烟,扶上檐牙。
紧窄的窗户,小巧的窗纱,拓露出一方视野的空间。窗外飘打过多少阵风雨,而梨花还是那样的耀眼。不须说客灯前黯然的心绪,孤枕畔旅居的伤感,我的思念总是飞向很远很远。太多的清愁催出了三千丈的白发垂肩,再久的繁华不过是春梦一现。忽然间,我发现居民家飘出一缕缕轻烟,从杨柳树两边升起,渐渐爬上了高耸的屋檐。
《洞仙歌.冰肌玉骨》
——宋·苏轼
仆七岁时,见眉州老尼,姓朱,忘其名,年九十岁。自言尝随其师入蜀主孟昶宫中。一日大热,蜀主与花蕊夫人夜起避暑摩诃池上,作一词。朱具能记之。今四十年,朱已死,人无知此词者。但记其首两句,暇日寻味,岂洞仙歌令乎,乃为足之云。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
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此词描述了五代时后蜀国君孟昶与其妃花蕊夫人夏夜在摩河池上纳凉的情景,着意刻绘了花蕊夫人姿质与心灵的美好、高洁,表达了词人对时光流逝的深深惋惜和感叹。
冰一样的肌肤,玉一般的身骨,自然是遍身清凉没有汗。宫殿里清风徐来幽香弥漫。绣帘被风吹干,一线月光把佳人窥探。佳人还没有入睡,她斜倚绣枕钗横发乱。
他起来携着她的小手,走出无声的庭院,随时可见流星横穿河汉。试问夜已多深?已过了三更,月光暗淡,玉绳星向下旋转。她掐着手计算,秋风几时吹来,不知不觉间感到,流年似水,岁月在暗暗变换。

《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
——宋·辛弃疾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
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
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
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
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
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
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辛弃疾(1140-1207),南宋词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别号稼轩,历城人。
辽阔的南国秋空千里冷落凄凉,江水随天空流去,秋天更无边无际。极目遥望远处的山岭,只引起我对国土沦落的忧愁和愤恨,还有那群山像女人头上的玉簪和螺髻。西下的太阳斜照着这楼头,在长空远飞离群孤雁的悲鸣声里,还有我这流落江南的思乡游子。我看着这宝刀,狠狠地把楼上的栏杆都拍遍了,没人能理会,我登楼远眺之心。别说鲈鱼切碎了能烹成佳肴美味,尽管秋风吹,像季鹰不归?像只为自己购置田地房产的许汜,应怕惭愧去见,才气双全的刘备。可惜时光如流水一般过去,我真担心着风雨飘荡中的国家,真像桓温所说树也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叫谁去请那些披红着绿的歌女,来为我擦掉英雄失意的眼泪!
《一剪梅·舟过吴江》
——宋·蒋捷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
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蒋捷(生卒年不详),字胜欲,号竹山,宋末元初阳羡(今江苏宜兴)人。先世为宜兴巨族,咸淳十年(1274)进士。南宋亡,深怀亡国之痛,隐居不仕,人称“竹山先生”、“樱桃进士”。
这首词主要写作者乘船漂泊在途中倦懒思归之心情。
船在吴江上飘摇,我满怀羁旅的春愁,看到岸上酒帘子在飘摇,招揽客人,便产生了借酒消愁的愿望。船经过令文人骚客遐想不尽的胜景秋娘渡与泰娘桥,也没有好心情欣赏,眼前是风又飘飘,雨又潇潇实在令人烦恼。哪一天能回家洗客袍,结束客游劳顿的生活呢?哪一天能和家人团聚在一起,调弄镶有银字的笙,点燃熏炉里心字形的盘香?春光容易流逝,使人追赶不上,樱桃才红熟,芭蕉又绿了,春去夏又到。

《谢池春·壮岁从戎》
——宋·陆游
壮岁从戎,曾是气吞残虏。
阵云高、狼烟夜举。
朱颜青鬓,拥雕戈西戍。
笑儒冠自来多误。
功名梦断,却泛扁舟吴楚。
漫悲歌、伤怀吊古。
烟波无际,望秦关何处?
叹流年又成虚度。
陆游(1125—1210),字务观,号放翁。汉族,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南宋著名诗人。
《谢池春·壮岁从戎》这首词是陆游老年居家,回忆南郑幕府生活而作。
壮年从军,曾经有一口气吞下敌人的豪迈气魄。浓重的云层高挂在天上,原来是点着了烽火。红润的面庞、头发乌黑(的年轻人),捧着雕饰精美的戈向西去戍边。讥笑自古以来的儒生大多耽误了宝贵的青春时光。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的梦想已经破灭,却只能在吴楚大地上泛一叶扁舟。漫自悲歌,伤心地凭吊古人。烟波浩渺无际,边关到底在何处?感叹年华又被虚度了。
《黄金缕·妾本钱塘江上住》
——宋·司马槱
妾本钱塘江上住。
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
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梅雨。
斜插犀梳云半吐,
檀板轻敲,唱彻黄金缕。
望断行云无觅处,梦回明月生南浦。
司马槱字才仲,陕州夏县人,元佑中以苏轼荐,应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入第五等,赐同进士出身。
这是一首记梦的词,内容是写男女恋情。词人在梦中遇见一位家住钱塘的歌妓为他唱歌,他意有所恋,梦醒后写了这首词。
我的家就在繁华的钱塘江畔,花开花落,任凭岁月节逝。而今燕子又要把美好的春光带走了,在这黄昏时节,纱窗外下起了一阵潇潇细雨。我把犀梳斜插在头上,让头发半垂鬓边,敲响檀板,唱清丽的歌曲。抬眼望高空白云,不知流漂泊何处,梦醒后只见皎洁的明月从春江江畔冉冉升起。

《采桑子·平生为爱西湖好》
——宋·欧阳修
平生为爱西湖好,来拥朱轮。
富贵浮云,俯仰流年二十春。
归来恰似辽东鹤,城郭人民,
触目皆新,谁识当年旧主人?
欧阳修(1007-1072),字永叔,号醉翁、六一居士,吉州永丰(今江西省吉安市永丰县)人,北宋文学家、史学家。
我平生因为喜爱西湖的风光美妙,所以到这里任像高地方长官(朱轮为古代贵官所乘的车),可富贵像浮云一样地过去了,不知不觉已过了二十个春天。这次归来,就像离家千年才化鹤归来的仙人丁令威,无论是城郭、人太等等,一切都是过去所未见。有谁还能认得当年的旧主人曾任当地长官的我啊!
《送从兄郜 / 韦郜 / 途中别孙璐》
——唐·方干
道路本无限,又应何处逢。
流年莫虚掷,华发不相容。
野渡波摇月,空城雨翡钟。
此心随去马,迢递过千峰。
方干(809—888)字雄飞,号玄英,睦州青溪(今淳安)人。为人质野,喜凌侮。每见人设三拜,曰礼数有三,时人呼为“方三拜”。
首联感慨人生道路多而漫长,天下之大,不知何时才能与堂兄再次相见。表达了与从兄分别后不知何处能相逢的伤感。
第二联希望珍惜时间,千万不要虚度,不然头发花白也难再相见,表达了岁月不等人,与从兄不知何时能相逢的伤感。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它未曾亏欠谁,也没有厚待谁。
若是来不及认真的年轻,那就不妨选择认真的老去。
余生并没那么多来日方长,只有时光匆匆。
惟愿愿不负岁月,未来可期。